高尔夫收藏与历史系列之91 高尔夫是一项平民运动

　　几年前，在一场胡桃木古董杆体验赛的颁奖晚宴上，我向参加活动的20多位球友提出了一个问题：“高尔夫是富人的运动吗”？座上一位来自北京的先生立即说：“在中国是”。这位球友的直爽答复，准确地描述了中国高尔夫目前的状况。

　　1984年，改革开放后第一家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在广东中山温泉获批对外正式开放以来，作为奥利匹克运动项目之一的高尔夫，在中国成了一项富人的游戏和运动。

　　将高尔夫运动定位于富人的运动，是国家的高尔夫政策使然。1984年，经中央批准，香港知名人士霍英东及郑裕彤等投资，在广东中山市三乡镇建设了中山温泉高尔夫俱乐部。这是建国后高尔夫运动中断了35年之后，中国首家开业运营的高尔夫俱乐部。建设中山温泉高尔夫俱乐部的主要目的，是为来华投资的港澳台湾和外籍人士提供一个业余的休闲和运动场所。这一定位，使本来应该是大众的一项室外体育运动项目，变成为商业界投资人士、或者说为成功的“富人”们而设立的高档休闲娱乐项目。

　　1985年，中国高尔夫球协会成立。30多年来，全国的高尔夫球场从一家逐步发展到近1，000家。为港澳台和外商以及中国先富起来的成功人士提供消遣和娱乐，成为中国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的主流建设和运营模式。在这一模式的示范下，各地政府以改革开放的名义，支持和默许一家接一家大型锦标赛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的建设，高尔夫球场成为房地产项目的孪生姐妹，开发商以地产别墅建设和销售垫底，不惜巨额投资，以国际锦标赛的标准建设球场，外加高档餐饮、住宿、洗浴设施等等一应俱全。几乎所有新建球场的运营对象，是来中国投资的港澳台日韩和其他外国人、中国的新兴商业精英和成功人士，以及政府官员。为了限制高尔夫的发展，国家对于高尔夫球场的运营采取了高税收的政策，大幅提升高尔夫球场的土地使用、水电等费用，将高尔夫球具设备等定位为奢侈品，收取进口豪华关税。高尔夫俱乐部的“高、大、上”定位，迫使高尔夫俱乐部对外收费节节升高，打高尔夫球在中国被妖魔化，成为名副其实的“富人运动”。

　　2014年开始，由于高尔夫球场的迅速无序扩展，中央政府被迫开始审查整顿和规范高尔夫球场，关停并转了数百家未经比准的高尔夫球场，这无疑是必要的。 但由于对于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的定位政策没有改变，结果使正在运营的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大福减少到今天的不足400家，球场更加供不应求，价格进一步飘升，甚至达到或超过每场2，000-3，000人民币，只有富人中的富人和有闲人，才能享受这一原本因该是平民的体育运动。

　　本文试图回答几个问题：在现代高尔夫运动的发源地苏格兰，高尔夫一开始是富人的运动吗？在高尔夫世界强国美国，早期高尔夫运动是富人的运动吗？从清末到民国时期，在中国28家城市有着近50家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是富人的吗？历史给与我们的答复很清楚：不是！

　　虽然苏格兰早期的高尔夫运动，由于昂贵的高尔夫球杆和羽毛球，最早热衷于打高尔夫球的不乏皇室和贵族，但是，苏格兰东部海边空地，均属于当地市民的公共财产，海边天然形成的林克斯，是当地居民散步、赶海、牧羊、游戏的公共场所。沙滩、浅草、起伏的丘陵、夏季超长的日照等等为打高尔夫球提供了天然有利的条件。林克斯的公共属性决定了它的使用对所有市民是平等的。

　　世界最古老的林克斯球场马瑟堡、利斯、圣安德鲁斯等等从古至今都属于城市公共领地。今天，圣安德鲁斯老球场以及该城市的另外五家球场都属城市公有，由圣安德鲁斯林克斯基金会管理运作。林克斯球场的公有性质决定了必须向市民和公众敞开大门。公共球场为打高尔夫的各个阶层的人士提供了一个人人平等的娱乐和运动场所。

　　15世纪，在苏格兰和英格兰漫长的战争中，皇家为了让老百姓练习弓箭备战，曾经数次发布命令，禁止打高尔夫球，从这个历史事实看，高尔夫在当时，已经深入民心，成为一项的业余爱好和运动。工匠们在每天的劳作之后，可以有3-4个小时趁着日光依然照射的晚上，下场打球。在苏格兰和英格兰连年战争的15-16世纪，沉迷于高尔夫已经影响了苏格兰的备战，英格兰士兵日益完善的弓箭技艺对苏格兰造成了直接的威胁。

　　1457年3月6日，詹姆斯二世通过苏格兰议会发表命令，“严禁足球和高尔夫”。同时，苏格兰建立了许多射箭靶场，供老百姓练习和娱乐。1471年5月，议会再次下令禁止高尔夫。1491年的禁令明确指出，“为了国家的安全和防务，苏格兰境内不允许足球、高尔夫和其他无益处的运动”。

　　1457年的议会决议如下：“兹立法决定，贵族和爵士们每年必须组织四次弓箭活动，同时必须绝对谴责和禁止足球和高尔夫。每个安息日，在所有教堂内都必须设立两个靶子，练习射箭…。。关于足球和高尔夫，我们命令凡是违背者，都将被地区男爵给予处罚，如果未执行，将由皇室官员处理”。

　　1491年5月18日议会的决议如下：“兹立法决定在国内任何地方都不允许踢足球、打高尔夫球和组织其他毫无意义的运动，为了大众利益和保护国家，应该练习弓箭，并按照上次立法，每个教会应该竖立箭靶，安排训练，如果未执行将由警官收取40先令罚款”。

　　当时的皇室权力抵不上日益壮大的贵族阶级，国家又面临入侵的威胁，因而议会命令所有年龄在12岁以上的男性公民必须强制进行军事训练，这是因为普通老百姓对于弓箭不感兴趣，闲暇时间更多地是到林克斯打高尔夫球。

　　1502年2月11日，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四世和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签署停战协议，承诺永久和平。内战结束，高尔夫球在苏格兰随之解禁。但在16世纪的很长一段时间，教堂在周日布道期间依然禁止打球，违者最少罚款40先令。1592年，皇家爱丁堡自治市的教会，在利斯禁止星期日布道期间打高尔夫球。文字记载，1599年，四位球手承认星期日布道期间在北寅赤（ North Inch）打高尔夫球，受到教会的谴责。北寅赤成为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个高尔夫球场。

　　下面这副英国著名画家约翰· C·多尔曼（J.C。 Dollman，1851-1934）1896年的创作的“布道日违规者”， 惟妙惟肖地描述了苏格兰教堂当年禁止周日打球的情景。据历史记载，由于每个周日教堂礼拜期间都外出打高尔夫球，约翰·亨利（John Henrie）和帕特·罗杰（Pat Rogie）遭到 起诉入狱。画中二人之一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击打一个阻挡球，对手突然发现一男一女两位面色严峻的神职人员从山坡后走出来，吓得惊慌失措。该幅绘画原作收藏于大英博物馆。

　　这一时期，出现了所谓的“周日球杆”，球杆看上去像是柺杖，但握把是一只小型杆头。持有者带着它到爱丁堡公共球场散步，如果左右前后没人，他会偷偷地丢下一只球，把柺杖翻过来打球。

　　历史上苏格兰皇室禁止打高尔夫以及教堂禁止市民在周日布道日打高尔夫的历史事实说明，早期苏格兰的高尔夫运动不仅仅是皇家贵族或富人的运动，商人和手工业者，包括球杆和高尔夫球制作工匠，以及球童、球场工人等等普通民众，都已经参与了这项户外休闲游戏和运动。

　　18世纪中叶开始出版至今的《苏格兰杂志》（The Scot’s Magazine），曾经在早期的一篇文章中描述了16世纪高尔夫运动的民主性质：“那时候，苏格兰的最伟大和最聪明的人士可以在利斯林克斯球场上和最下层的商贩搭肩擦背，一起享受他们最普通又最热爱的娱乐活动。所有社会等级在高尔夫球运动的欢乐气氛中都消失了。上议院的议员、鞋匠、骑士、男爵、裁缝等等，你争我夺比赛谁的球技更好，同时，在比赛过程中，他们激烈但又幽默地争论打球过程中毫无意义的琐事”。

　　将高尔夫从苏格兰介绍到美国并在1892年发起成立了芝加哥高尔夫俱乐部的查尔斯·麦克唐纳（Charles Macdonald），1928年出版了《苏格兰的馈赠：高尔夫》（Scotland’s Gift Golf）一书。作者以亲身经历并引经据典，论述了早期苏格兰的高尔夫运动的起源。他指出，高尔夫在苏格兰历史上，应该是一个不分阶级等次的大众性的运动。

　　1872年，按父亲嘱托，16岁的麦克唐纳从芝加哥来到圣安德鲁斯投奔爷爷，进圣安德鲁斯大学读书。在从爱丁堡乘火车到圣安德鲁斯之前，他随一位家庭的朋友到爱丁堡市附近的马瑟堡住了一夜。麦克唐纳头一次看到，穿着红色外衣的高尔夫球手在马瑟堡林克斯球场打高尔夫球。对于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种如此悠闲而又毫不激烈的运动形式的芝加哥少年来说，他感到高尔夫运动“既愚蠢又可笑”。

　　麦克唐纳到了圣安德鲁斯之后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生活在古代的小城。圣安德鲁斯在美洲大陆被发现之前，已经存在了600-700年，圣安德鲁斯大学则创建于哥伦布出生之前。麦克唐纳对于圣安德鲁斯的第一印象是：“每个人似乎都沉迷在过去，而在美国，每个人都沉迷于未来”。

　　麦克唐纳很快发现，圣安德鲁斯到处可以看到高尔夫古老而又盛行。历史上众多的作家和几个世纪之前国家政策的制定者们似乎都已经证明，苏格兰上至国王下至平民百姓，都热衷于这一“皇家古老”运动。

　　麦克唐纳引用了100年前《汉弗莱·柯灵克的远征》（The Expedition of Humphry Clinker）一书，来证明他的观点。作者托比雅思·斯默莱特（Tobias Smollett），在这本1771年6月17日出版的书中写道：“我在利斯球场看到了英国从未见到过的绅士们的比赛活动。不远处的一片称作林克斯的地面上，爱丁堡的市民们在享受称为高尔夫的运动，他们每人拿着一只杆子，杆头底面镶有角质，击打的是一种有弹性的比网球要小的皮制球，球内塞满羽毛，但比网球要硬的多。人们打球既用力又显得轻巧，将球从一个洞打到另一个洞，球飞的很远。苏格兰人十分热爱这一业余运动，凡是天气晴朗，你会看到一帮又一帮的人群，从法官到普通商人，穿着衬衣，不分等级，极其认真地随着高尔夫球而行走。有时候小孩子也在打球，我看到打球最年轻的儿童只有四岁左右。打球人大多是社会上的绅士，这类人士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以来，业余活动都是以打高尔夫为乐。他们看来从来没有受过疾病的折磨或干扰，每天睡觉之前都要在肚子里灌上一加仑红酒。这种不间断的锻炼，外加海边清新的空气和阳光，毫无疑问使圣安德鲁斯人享有极佳的胃口，也使他们的身体免于瘟疫”。

　　19世纪中叶古塔胶球和19世纪末期橡胶内核球的发明和使用，是高尔夫球具革命性的发展事件，推动了高尔夫运动迅速地走向平民化大众化，将这项室外游戏和运动从苏格兰传到英格兰、亚洲、北美和欧洲大陆。

　　美国最早的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在19世纪末期相继成立，大多由苏格兰移民发起建立。1888年，两位苏格兰移民约翰·里德和罗伯特·洛克哈特，在纽约市附近的杨克斯市的家庭养牛场，用一天时间，建设了一个简易的三杆洞球场，并在1888年成立了圣安德鲁斯高尔夫俱乐部。随后，纽约长岛申纳科克山高尔夫俱乐部（1891）、芝加哥高尔夫俱乐部（1892）、罗德岛新港高尔夫俱乐部（1893）、麻州布鲁克莱恩乡村高尔夫俱乐部（1893）相继建成。这五家俱乐部于1894年发起成立了美国高尔夫协会（USGA）。

　　USGA的成立，大大的推动了高尔夫行业的发展。1895年，首届美国公开赛在新港高尔夫俱乐部举办。到1900年，随着更先进更便宜的橡胶内核球—哈斯克尔球—的出现和普及，全美的高尔夫球场数量增长至1，000家，打球人口达到12.5 万人。但是在头15届美国公开赛中，冠军球手全部被来自英国的职业球手垄断。1911年和1912年，美国球手约翰·麦克德默得冠，成为美国本土第一位赢得公开赛的职业球手。

　　但是真正激发了美国大众对高尔夫运动的崇尚、热情和疯狂，将这一平民游戏和运动在美国本土迅速普及推广，引领美国超过苏格兰和英格兰，成为世界高尔夫强国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20岁的业余球手弗朗西斯·威梅特。1913年9月20日，第19届美国公开赛在马萨诸塞州布鲁克莱恩市的乡村俱乐部举办，为了邀请英国两位世界顶级职业高尔夫球手、五届英国公开赛冠军哈里·瓦登和1912年英国公开赛冠军泰德·瑞参赛，主办者将赛事从6月推迟到9月。在这场“历史上最伟大的比赛”中，球童出身的威梅特在10岁球童埃迪·洛厄里的鼓励下，在决赛轮打平瓦登和瑞，并在加时赛中胜出，领先瓦登5杆、瑞6杆，获得冠军。

　　美国沸腾了！被誉为“美国业余高尔夫之父”的威梅特，一夜之间成为美国高尔夫英雄。美国公开赛上一位20岁的本土业余球手夺冠、打败世界高尔夫强国英国，这一奇迹就像催化剂一样，激发了美国高尔夫运动和市场的巨大潜力。在短短的10年内，美国的打球人口猛增至210万人，到1930年，美国高尔夫球场的数目超过了5，000家，公共高尔夫球场的数量大大增加，大多数私人球场也多向公众开放。

　　从现代高尔夫运动在英国、亚洲、北美、欧洲、大洋洲等地的发展历史来看，绝大多数高尔夫球场开始都是只有几个洞，甚至从1-2个洞，逐步发展扩大到3个、6个、和最多9个洞。球场多为原始球场，利用海边的林克斯天然地势、沙丘、野草而建。内陆建设的球场在空地上建设，甚至没有草坪。高尔夫球场的目的，是为爱好者提供一项户外游戏和运动的场地。

　　以美国为例，美国最早而且一直在运营的的高尔夫俱乐部是滨州的福克斯堡乡村俱乐部，1887年成立球场时只有5个洞。一年之后在纽约州杨克斯成立的圣安德鲁斯高尔夫俱乐部开始时只有3个洞，建在养牛场内，之后重建的球场只有6洞，没有会所，球手们只是在一棵老苹果树下面休息或午餐。长岛申纳科克山高尔夫俱乐部开始只有12个洞、罗德岛新港高尔夫俱乐部开始只有9洞、麻州布鲁克莱恩乡村俱乐部开始时只有6洞。

　　自1870年开始，随着中国被迫对外开放通商口岸，苏格兰英格兰移民和其他外侨先后在28座城市，建设了50个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1870年，来自苏格兰卡努斯蒂的招商局轮船有限公司船务工程师詹姆斯·菲利尔，在汉口一快空地上，和他的苏格兰朋友一起建设了1-2个洞的简易球场，开始打球。1871年这位零差点业余球手又在上海跑马场中央，建设了2-3个洞的球场，开始打球。菲利尔在1878年和1894年先后发起成立了汉口高尔夫俱乐部和上海高尔夫俱乐部，成为“远东的汤姆·莫里斯”，俱乐部成立时球场只有6个洞。此后，天津、北京、厦门、福州、威海、沈阳、镇江、青岛、秦皇岛、大连、丹东、南京和长春等等开放口岸，相继建设了众多球场和俱乐部，球场大多只有几个洞，最多9个洞，而且许多球场没有草坪，建设在硬土地上，果岭也是由黄土压制而成，上面铺上一层细沙，供球员推击入洞。

　　作为一项大众化的体育运动，高尔夫在所有发达国家都已经普及。美国目前有15，000家高尔夫球场，三分之二是市政所有的公共球场，另外三分之一的私人球场，大多数都对公众开放。公众球场土地属于市政所有，由文体娱乐部门经营。市政球场和大多数私人球场，并不是高大上的锦标赛球场球，球会设施简易，只有收银台、小卖部和男女厕所，不设洗浴设施，不设球童。球场配备手推球车和机动球车，手推车免费。球场经营原则上自付盈亏，不以盈利为目的。居民、学生和老年人享受优惠，非居民价格稍高一些。球会如果亏损，市政会从文体娱乐经费中补贴。

　　按照皇家古老协会2021年的世界高尔夫报告，截至2020年年底，全球共有 高尔夫球场38，081个，其中80%的球场位于十大发达国家，包括美国（16，156）、日本（3，140）、英国（3，101）、加拿大（2，564）、澳大利亚（1，584）、德国（1，054）、法国（811）、 韩国（810）、瑞典（650）和西班牙（493）。世界上国土面积排第三的中国，目前只有不到400家球场，还比不上只有我们一个省面积大小的日本、英国、德国、法国、韩国、瑞典和西班牙。出现这一不合理现实的原因，只能说明我们对于高尔夫运动的理解和政策走向，出现了偏差。

　　笔者认为，中国要实现小康社会的建设发展目标，必须让高尔夫运动恢复其本来要义，不能只是建设高大上的锦标赛球场，为少数人服务，而是要研究如何满足广大普通群众的需要，将高尔夫运动回归到一项大众性的户外体育运动原始属性。政府需要重新审视和修订有关高尔夫运动、高尔夫设备、高尔夫球场、高尔夫运营的相关政策，鼓励各地政府在荒废和闲置土地上建设简易的市政公共球场，可以是3洞、5洞，最多9洞，由政府以群众体育运动立项投资和运营，降低土地使用、税收和各项收费标准，以自付盈亏为原则经营，稍有亏损，由政府从体育和娱乐基金补贴。建设市政公共简易高尔夫球场，将是中国发展奥林匹克高尔夫运动项目、建设高尔夫强国的唯一出路。如果14亿人口的中国，只能允许区区几百家高尔夫球场存在和运营，那高尔夫运动在中国将永远只能是富人的运动。